盯着看台上的摄像机，就有两路：一路当然是替补席，另外一路是主席包厢外的贵宾看台。

替补席上，C罗的各种微表情，都会在比赛中不断插播——布莱顿每进一球，镜头都会捕捉到他。他身边的瓦拉内，身后的助理教练麦克拉伦，都成了背景，一起说明着故事的诡异。

贵宾看台上，出现了阿夫拉姆·格雷泽的身影。老板家族的三兄弟，已经很少出现在老特拉福德了，这赛季揭幕战，或许正是因为他来的原因。

但赛前又有球迷在正门抗议，甚至烟火弥漫，于是老特拉福德最大的官方专卖店，不得不关门歇业。

滕哈格在场边挠头无语。

格雷泽面部带着莫名微笑，他向来如此，宠辱不惊。旁边有老爵爷弗格森——近来新任CEO阿诺德，组织起曼联元老智库，邀请老爵爷和前任CEO大卫·吉尔入库。

这个看台区域里，还有索斯盖特。不知道英格兰主教练是来做世界杯阵容加法，还是减法。

因为球场上的故事，仍然是那支曼联，哪怕主教练换了，哪怕主席包厢里的CEO换了。

布莱顿的主教练仍然是波特，他手下是一支阵容未有强化的上季英超第九俱乐部：比苏马、库库雷利亚都已经离队。

就是这样一支球队，开局先声夺人，很长时间压制着有些莫衷一是的主队，尤其曼联新援中卫利桑德罗·马丁内斯，在垂垂老矣的曼联旧将维尔贝克面前，很有些狼狈。

这样的比赛，放在上赛季后半段，有点屡见不鲜。一个夏天眼看过去，而曼联的故事还在按照着过往惯性继续。

曼联旧将维尔贝克本场表现活跃。

早已被多名前主帅放弃的马夏尔，不但回来了，夏季热身赛还成为了球队主力。可马夏尔向来难以指望，联赛首轮前受伤，他只能作壁上观。

马奎尔在防线扮演着右中卫的位置，他有过一脚不错的长传，前场还有俩英格兰代表队前锋拉什福德和桑乔，只是这两名前锋，表现都比不上维尔贝克。

桑乔长时间隐身，拉什福德一些基本控球的失误，简直让你难以相信这是曾被寄予曼联前途大任的本土才俊。

波特赛后还补了一刀，说维尔贝克赛前肠胃不适，所以状态未必最佳……

C罗坐在替补席上，埃里克森扮演起了假9号的角色——这是滕哈格的战术创新，还是他不得已为之的忙乱决定？

自荷兰人到位后，所有关于他足球哲学的紧逼、压迫、交叉换位、年轻人大胆表达……这场比赛难见踪影。

两球快速落后，下半场在嘘声和掌声中，C罗登场。

一年前C罗回归，本以为是一种解决方案，这回归反倒暴露出了球队和俱乐部的更多问题。

这场和布莱顿比赛的走势，换上他那一刻，似乎就是滕哈格对此前所有布置的自我否定——A计划肯定无法挽回败局了，那就换上顶级射手吧，不论他身体和心理，是否匹配这场比赛。

和比赛同时流出的传闻，是曼联可能会签下阿瑙托维奇。

红魔锋线实在没人了，而阿瑙托维奇又一个曾在中超效力，年过30岁的老将……

曼联肯定还会在关窗前继续花钱，是19岁的塞斯科，抑或类似于德容那样的一个中场——只是阵容再如何更改，状态以及实际战力，才是决定场上胜负的因素。

滕哈格赛后面色铁青。

一支球队状态提升，经常会快得超乎想象，但是像曼联这样，弗格森退休9年，从莫耶斯、范加尔、穆里尼奥、索尔斯克亚、朗尼克到滕哈格，领头羊不断更迭，巨轮却一直朝着混乱的方向行驶着，这种惯性，根本不是更换一个主教练、更换一个CEO所能改变的。

输给布莱顿，留下的疑问，已经远远超出了比赛失利本身带来的疑问。滕哈格赛后承认，要振兴曼联，“It is a hell of a job（这是一份无比艰难的工作）。”

主教练语气里，透露出来的不是愤怒或不甘，更是一种茫然。